陳千浩是台灣首位取得法國葡萄酒釀造技師執照的釀酒師,過去十多年在國際間獲獎無數,2021年則全心投入「台灣地酒文化再生運動」。在他的秘密計畫正式公佈之前,先來看看陳千浩用熱情渲染、享譽國際的台灣自釀酒,如何一步步擄獲內行人的舌尖?
總在農田、酒造、種原庫、校園和田野調查之間馬不停蹄的釀酒師陳千浩,在採訪這天,扛著一袋鳳梨、輕快地邁進台中后里樹生酒莊,一身白襯衫配吊帶可比18世紀的法國紳士,而復古的圓眼鏡又似昭和時代的日本仕紳,他出於習慣隨手戴上了職人頭巾,整個人彷彿浸入歷史,全心地召喚某種消逝的老滋味。
24歲退伍後,陳千浩赴瑞士修習「葡萄酒與飲品」課程,1996年轉往法國學習釀酒。返台後他開始串連產官學,持續投入葡萄酒與清酒的改良與再生,2006年陳千浩帶領樹生酒莊贏回十餘項國際大獎,2015年前後則憑藉「台中后里樹生酒莊台灣埔桃酒」勇奪歐洲世界酒類競賽共七面金、銀牌。
身為台灣首位取得法國葡萄酒釀造技師執照的釀酒師,陳千浩是橫掃國際酒類競賽金、銀牌的常勝軍;台灣的米其林星廚,近半數是他曾合作過的對象。然而最令陳千浩著迷的並不在浮華世界,而是從土地到酒瓶之間——他形容是一瓶酒「最珍貴、最無法取代之處」的這段距離。「到達山頂後,你唯一的路是下山,永遠在山頂你會孤單而行。」隨著陳千浩的名聲在國際與業界越來越響亮,他卻反而低頭埋首在史料與台灣的山水林木之間,尋找專屬於這片土地的味道。
從葡萄酒到清酒,這段轉折也反映出釀酒職人的自我認同。關鍵轉捩點是2014年在蘇格蘭的一場國際研討會上,他遇見兩位日本教授,一位在鹿兒島研究蕃薯酒,一位用沖繩米做泡盛。浪漫的釀酒人大感震撼:為什麼台灣沒有自己的蕃薯酒?為此,陳千浩近年將主力放在復興百年前的在地清酒「吉野地酒」,這是過去的台灣自釀酒,後因日治時代酒類專賣政策而逐漸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