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採訪劉樹蕙(Carol)時,便對她加入香港「母親的抉擇(Mother’s Choice)」慈善機構寄養家庭的行列,為等待領養的孤兒提供溫暖的事印象深刻。這次再次細聊之下才知道,原來這件事的緣起是出於對女兒的愛。

「我女兒剛進大學的時候想念醫科,所以大一的時候她去了香港的瑪麗醫院當義工,那時跟在一位小兒外科醫生身邊幫忙,遇到了一個在醫院住了快一年的小朋友,」Carol 回憶道:「那孩子因為先天殘疾而遭到遺棄,每天必須獨自面對不斷手術的痛苦和煎熬,女兒看見後非常不忍,於是問我是不是可以去陪伴她,讓她也能享有一點無法從親人那裡得到的關懷。」

如今 Carol 的女兒已經畢業踏入社會,她的善心卻一直沒有中斷,還從原本的醫院義工,做到了寄養家庭;甚至連 Carol 的先生都受到影響,起心動念想要領養「母親的抉擇」托給他們夫婦照料的一個女嬰。雖然後來因為領養機制的規範限制和相關考量,他們最終選擇撤回申請,卻不妨礙夫婦兩人繼續這項善舉。「透過這個小女孩我們瞭解到,原來人的愛是不能切割、不能量化的,愛自己的子女不代表我們不能也百分之百地去疼愛一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孩,」Carol 說:「我們很幸運有能力可以去幫助別人,但付出了卻不一定要擁有,也不特別偉大,反而過程中是我從這些孩子身上得到了快樂,感到舒壓。」

一直以來,她對待自己一雙兒女的態度與跟他們相處的方式,也是一種對等關係。「我沒有讓孩子覺得我於他們來講是個權威,他們也不是屬於我的,而是我們屬於彼此。」她說好友們最羨慕她的地方,就是她的孩子從來不懂什麼叫叛逆期。「可能是因為他們跟我要求什麼,我很少不讓他們去做,所以沒有什麼好叛逆的,」她笑道:「就算真的有什麼事是我不希望他們做的,我也會據實以告,分析利害關係,然後把決定權交給他們。」她說自己也年輕過,正因家裡管教非常嚴格,幾乎沒有什麼青春期;因此輪到自己做父母的時候,便選擇對孩子採取完全開放的策略。「人都是這樣,爸媽告訴你不要做的事,你照樣會去做,只是你不告訴他們而已。越是這樣偷偷地去做,你就越有刺激感,就會更想嘗試。」

而 Carol 這個如此理智的母親,覺得目前為止自己教導過女兒最好的觀念,就是要她不奢望做「miss popular」。「我常常告訴她的一句話,就是你有權不喜歡某個人,也要接受別人有權不喜歡你。千萬不要因為這樣就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用去討厭人家,或為此而去改變自己。」在對孩子的教育上,她最注重的是謙和有禮不驕縱的態度,而不是成績或在其他領域上的表現。「很多人看到我有個那麼優秀的女兒,會以為我是個虎媽,好在我兒子成績平平,說明了我真的不是。但我覺得只要他能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做到最好,那就夠了。」

生日在巨蟹座尾、靠近獅子座的她說自己最不喜歡做事半途而廢,這是她常告誡子女的,也是她對自己的期許。「當兒女慢慢長大,我發現他們不再那麼需要我之後,曾經有很大的失落感,那時我先生鼓勵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因此我創立了 Carol Chugani 這個品牌,希望把它做成功,讓孩子知道我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