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7歲開始,徐永進便展開了揮毫人生,一轉眼間竟然50年了,「時間過得好快」,這是他回顧藝術生涯的第一個反應。
從最初10年的練就基本功,不敢跨越而僅鑽研在可讀性;接下來的20年,往可看性發展,著重在視覺表現; 30年以後,開始切入社會議題,如對911事件與八八水災等有感而發,成為創作的素材; 40至50年之間,則是重大的改變,從自我操控轉化為直觀式書寫。
“久久書寫容易僵化,自己困住了,藝術的生命就此停滯,因此必須尋找改變的方式”。設法鮮活,起死回生,發掘新的可能性,他做了一些嘗試與改變。“直觀式書寫比較不容易操控,是自由的揮灑」,奠基於40年的豐厚積累,更廣大的超越,「書寫時已不是自己一個人,而是與天地諸神宇宙為伴」,創作者已非他一人,個體既微小且狹窄,與天地呼應,呈現「放手一博」的天成氣韻與靈活生動。
他並直指,書法的關鍵在「敞開」,敞開後便可做連結,「讓書法不僅僅是書法」,他讓書法與水墨相互激盪,產生一種交互作用,甚至跨界與舞蹈,建築,科技等結合,甚至將書法與優人神鼓一同站在舞台上,這些跨領域的結合,因而激發出更寬廣的空間。「沒有禁忌,才是現代,才能襯托藝術性。」
不過,這般的轉化須純熟的功力,方能進而蛻變,「人們最大的敵人便是慣性,慣性讓人產生執著」,他藉由禪坐甩掉慣性,讓自己內心逐漸寧靜,但書寫時卻很熱情,每天一小時的靜坐,流動靈韻,靈光乍現中,瞬間產生「爆發力」與「速度感」。譬如他以慰安婦為主題創作時,從草書字型聯想到「裸女」,順勢揮灑,竟也十分貼切。他的一幅「幹」豪氣又優雅地贏得孫大偉的讚譽,「艋舺」二字詮釋出所謂的義氣奔放。
既美麗又狂野,這是屬於台灣的生命力,在不斷書寫中,文化底蘊,速度感,存在性同時不斷交織相融,。台灣觀光局台灣的標誌也出自徐永進之手,蘊含著日本歷史,哥倆好,女王頭等豐富意象,「用書法來寫英文標誌或字樣,有何不可?」
跨越到當代的領域,當時還被許多書法大師認為是背叛之舉,「違背了傳統」,但徐永進卻覺得是眾人「沒有覺察」,從傳統形式中解放,從媒材,工具,觀念,內容上皆可無限創新,「雖千萬人吾往矣」,由技而道的生命歷程,一再探觸他的底限並淬鏈出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