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耕台南多年的加力畫廊(InArt Space)特別攜手藝術家徐瑞憲在首屆台北當代藝術博覽會(Taipei Dangdai)呈獻個展,在開展前夕,兩位也與我們暢談對於當代藝術的觀點,以及創作的核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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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ve 徐瑞憲與其作品《作家的船》。(攝影/Jerry Lin)

時空拉回到1992年,杜昭賢在台南創立了「新生態藝術環境」,她在這個藝術空間裡實踐當代藝術、推廣當代藝術,當時許多人不懂,為什麼她要搞一些「有的沒的」東西,許多質疑的聲音紛至沓來,但是她不為所動,「我覺得無所謂,因為當代(藝術)就是新的想法、新的刺激,它本身就有無限的能量,而呈現這樣的活力是我所樂見的。」後來幾經輾轉,新生態藝術環境劃下句點、杜昭賢遠赴舊金山修習攝影、2007年加力畫廊(InArt Space)以及2012年複合式展演空間B.B. Art的成立,都宣告著杜昭賢對於當代藝術的不滅之情。除了藝廊空間之外,她更透過「都市藝術工作室」讓當代藝術的能量向街區擴散,最為人所知的莫過於「海安路藝術造街」計畫,她將原本因都更而殘破不堪的街道,藉由藝術進駐來進行都市縫合,同時賦予嶄新的生命力,而今,時隔14年的歲月,海安路也開啟了全新計畫——「街道美術館Plus」,新一代的藝術能量正在此處發酵著。

綜觀杜昭賢的生命歷程,總是脫離不了藝術、城市與老宅,「當代藝術是一個非常有趣的藝術群(體),因為它可以呈現各式各種不同的媒材跟樣貌,而這放在傳統老空間裡會產生一種非常奇特的對話,尤其是在古城台南,我特別希望有當代藝術的活力進到這個城市來。」儘管推動當代藝術數十載,杜昭賢不躁進,亦不著急,她以一種悠然自得的步調細細耕耘,不過,當時機對了、時候到了,她絕對義無反顧。在本月登場的首屆台北當代藝術博覽會(Taipei Dangdai)(以下簡稱台北當代),加力畫廊也是台灣參與的18家畫廊中的一員,並藉此機會呈獻藝術家徐瑞憲個展。對杜昭賢而言,參展並不是一個天秤的兩端來評論孰輕孰重,更重要的是反觀自我,透過參展的過程來證明加力畫廊,以及台灣藝術家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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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ve 藝術家徐瑞憲與加力畫廊總監杜昭賢。(攝影/Jerry Lin)

近兩年因為專注於幾件已經執行十多年的大型作品,而鮮少有個人發表的徐瑞憲,特別與加力畫廊一同參與台北當代,並展出他90年代中後期至2014年之間所創作的幾件作品。如同許多人對他作品的理解,他以看似冰冷的機械媒材來述說生命的溫度與內涵,同時也反思人類與環境之間的相互關係。此次在台北當代所呈現的個展,他便透過作品緩緩述說生命的溫度。「我的審美已經不會只包含一般生活周遭,而是甚至會到更底層的物件,會去思考到物件本身的生命力。對我來說每一種材料都是一種生命的演進,所以我習慣用生命的角度去看待物質。」而這,都與徐瑞憲的童年記憶息息相關。

「老舊物件本身生命的原動能量,是我最看重的。我也藉此融合更現代的創作科技或是新媒材的表現方式,去呈現老物件跟新時代的一個連結關係。」——徐瑞憲。

從小便經常跟著母親做資源回收工作的徐瑞憲,在這過程中,無形間開啟了他對世界萬物的想像與反思,生命與非生命、有用與廢棄、完美與不完美,是否就只有字面上我們所認知的那一種樣貌?生命的經驗就如同一條隱形的軸線,不斷牽引著他的創作,不論是對於物質生命的愛惜,或者是生命價值的探討,都能夠在他的作品當中細細品味。從雕塑、西畫,乃至遠赴法國修習造型藝術,對徐瑞憲而言都是美學累積的過程,這些都化為一個個細胞,慢慢建構出他創作中所蘊涵的生命意義。而在巴黎的那幾年,他是一個身處異鄉的遊子、同時也像是穿梭在不同城市裡的候鳥,手裡拿著的那一張又一張的火車票,乘載著每一段旅程的記憶,他便將這樣在深夜都市中移動的遊子心境,化為作品《旅行者之翼》。

而同一時期創作的《同林鳥》與《記憶零件》,這兩件作品都以撿拾而來的物件為創作主軸,不只傳遞惜物的概念與對物質生命的尊重,更是徐瑞憲小時後與家人的生活經驗與感情的記憶延伸,「對我來說,其實這個不完整才造就了我對於世界的想像。」他的諸多作品當中,《孕生》或許是最直接的生命觸動,嬰兒的胎動讓他感受到生命的穿透力與存在,他在半圓形的透明壓克力裡,運用金屬機械裝置呈現一個小胎兒的造型,他不只透過這件作品探討人類的「孕生」,而是泛指所有來自萬物孕生的概念與感動,「我常常站在反觀人類生命的角度,看待我們人類怎麼去看萬物的生命狀態。」

採訪當時,加力畫廊的一樓正展出徐瑞憲開始處理機械動力最早期的作品《作家的船》,在杜昭賢眼裡,徐瑞憲的作品不論是原創性或是成熟度,都值得好好地被介紹,她也期待能夠透過此次台北當代的個展形式,讓更多國際級的畫廊與藏家,能夠看見台灣藝術家的獨特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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