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左上圖順時針方向起：Phil's魚市場的新鮮生蠔；聖馬丁瑰麗酒店行政主廚Victor Palma；The Slanted Door餐廳的美食；Frantoio Grove的橄欖。攝影／Chris Sorensen

「看看這個小美女！」Peter Rudolph開心大喊，他從停在渡輪廣場（Ferry Plaza ）農夫市集的一輛老式卡車後方跳出來，掌心上放著一顆玫瑰色的紅蘋果。車是Heirloom Organics的，他們和近百間農產品生產商一樣，每三週一次載運本地收成的農產到舊金山碼頭市集擺攤。這裡是全美最大、最好的農夫市集，每次開市都吸引四萬人前來大快朵頤。

由左至右：舊金山渡輪大廈；渡輪廣場農夫市集的有機農產品。攝影／Chris Sorensen

Peter是當地知名廚師，長期投入「從農場到餐桌」運動。他每週六都會來到這座熱鬧的戶外市集採買食材，已經持續了十年以上。市集就像是一場臥虎藏龍的嘉年華會，Peter穿梭於各攤位，與他雙頰紅潤的農夫朋友寒暄，一下和這位握握手，一下拍拍那位的背。「見見Dave！」Peter說，一隻手環抱Heirloom Organics店主的肩膀：「我什麼都跟他買──芝麻葉、根莖類、葉菜類、食用花草等等。」另一頭，Little Apple Treats的Joanne已經用牛皮紙袋裝妥滿滿的蘋果牛奶糖和太妃糖，等著Peter來拿。「這些是我的最愛！」Peter說，迫不及待剝了三顆丟進嘴裡。我們旋風般造訪Allstar Organics散發馨香、擺滿精油及臉部保濕噴霧的帳篷，Peter嚷嚷：「Janet，幫我噴些保濕噴霧吧！」他們的產品使用鄰近馬林縣（Marin County）出產的天然植物萃取。接著我們見到戴了頂牛仔帽、來自Devil’s Gulch 農場的Mark Pasternak，以及他的兔毛比基尼⋯⋯。

由左至右：Flatland Flower Farm的Dan Lehrer；Devil’s Gulch Ranch的Mark Pasternak。攝影／Chris Sorensen

Peter對土地的熱愛與當地農業及葡萄栽植的豐富知識，使其成為瑰麗酒店（Rosewood Hotel and  Resorts）北加州美食之旅首日行程的最佳導遊人選。Peter與瑰麗酒店抱持共同信念，支持在地栽種、隨季節遞移生產的永續農業，並曾經在舊金山以南55公里的門洛帕克瑰麗酒店（Rosewood Sand Hill）擔任行政主廚。全球各地的瑰麗酒店都提供類似私人行程，取名「味覺鑒『嘗』」（A Sense of Taste），由在地達人帶領，避開熱門觀光景點，向賓客介紹地方文化。

我們在週六早晨前往參觀市集，堆滿豐盈農產的攤位吸引大批人潮；每週二及週四則有規模較小的市集。Peter美食之旅的首站是Acme Bread的現烤麵包，接著是獨立經營的在地咖啡品牌Sightglass Coffee。下一站我們來到Cowgirl Creamery大肆採購起司，並參觀品類繁多的印度甜酸醬、各式醬料與滷汁。新鮮蔬果在陽光中閃耀，就像等待畫家提筆描摹的靜物；而剛剛採摘的鮮花、大把芳草和滿滿一籃子的香料，為鹹鹹的海風加進一絲香甜。

兩點鐘市集打烊時，我們的購物袋已滿載沉甸甸的戰利品，有Old Dog Ranch的核桃醬、Sciabica & Sons的橄欖油、Marshall’s Farm的天然蜂蜜，還有好多好多咖啡豆。Peter前去取堆得像小山的板條箱和盒子，這些貨品由免費的蔬果管家（Veggie Valet）服務暫時保管，方便購買大量商品的客人。當司機來載我們時，Peter說：「希望你們還留了肚子吃甜點──下一站：Bi-Rite冰淇淋店！」

由左至右：Bi-Rite Creamery；教會區最有名的壁畫。攝影／Chris Sorensen

教會區（Mission District）

儘管大家對舊金山教會區的印象是建築物外牆充滿生命力的公共彩繪，其實這裡亦正快速發展為城市中最「潮」的區域，適合喝一杯、吃點小東西，輕鬆聊天。位於18街的時尚冰淇淋店Bi-Rite Creamery外頭，排隊人潮蜿蜒。它的冰淇淋是採用有機牛奶手工製作，乳源為鄰近的Straus Family 乳品廠，其他小點心如花生脆糖、布朗尼和棉花糖亦來自隔壁的烘焙坊。

鹹味牛奶糖和巴薩米可草莓冰淇淋是店內人氣商品，不過搞怪組合如孟買香料、白巧克力搭配味噌焦糖，或者伯爵茶、香橙荳蔻搭配烤香蕉，也和鮮果冰棒及豪華聖代一樣令人意猶未盡。不妨點份蜂蜜紫羅蘭冰淇淋吧──上頭加了熱牛奶軟糖並淋上血橙風味橄欖油、撒了海鹽，然後走到對街美麗熱鬧的多洛瑞斯公園（Dolores Park）享用消暑聖品。

來到舊金山時尚烘焙餐廳Tartine Manufactory，發現排隊人龍更長了。店內環境採開放式設計，北歐極簡主義在這裡遇上了日式茶室禪風。在鋪著舒適皮椅墊並利用半高椅背隔出空間的雅座訂個位子吧！這裡大量採用米黃色木材、白牆和混凝土元素，天花板上則吊著一顆顆白色球型燈籠，營造出明亮、通風的空間，每個角度都好適合拍照上傳Instagram。蓄鬍、刺青的店員穿梭其中，為客人送上糕點、三明治、披薩和精釀啤酒，加州葡萄酒霸氣斟滿酒杯毫不手軟；另一頭的咖啡師團隊則在咖啡飲品上做出心形拉花。何不順道逛逛隔壁的Heath Ceramics，這裡除了販售廚房用具，還有鮮花、珠寶、包包和其他漂亮的居家用品。

自左圖順時針方向起：聖馬丁瑰麗酒店行政主廚Victor Palma；Gizdich蘋果；Clos LaChance葡萄園內結實纍纍的葡萄藤。攝影／Chris Sorensen

聖馬丁（San Martin）

在引領時尚、快速多變的舊金山待了48個小時後，我們的最後一站來到隱匿鄉野的聖馬丁瑰麗酒店（Rosewood CordeValle），距離西北方的聖荷西（San Jose）40公里路程。行政主廚Victor Palma迎接我們的到來，他同時也是今晚歡送晚宴的總指揮，為我們呈現品質絕佳的在地農產。我受邀和他一同前往附近的農場尋覓食材與靈感。

我們來到佔地12公頃、家族經營的Frantoio橄欖園，Victor細細品嘗，最後選擇了一款帶有撲鼻青草味、杏仁香與西洋梨風味的特級初榨橄欖混合油。「這款橄欖油甜中帶苦的水果香，給了我做沙拉的靈感。」他一面說，一面在紙上寫下食譜──傳統番茄搭配南瓜子青醬和油封黑蒜。 

下一站我們來到位於蒙特利灣（Monterey Bay）慵懶的碼頭小鎮莫斯蘭丁（Moss Landing），造訪魚販Phil’s Fish Market。儘管店址不在要道上卻仍門庭若市的秘密，就在於老闆Phil DiGirolamo遠近馳名的義式燉海鮮湯，用料都是當日最新鮮的漁獲。我們也點了一碗朝聖，用奶油麵包沾著濃郁的番茄湯底吃得碗底朝天，再大口灌下Big Sur Golden啤酒，接著朝蚵仔、淡菜、北美珍寶黃金蟹和加州海鱸進攻。

我們今晚的甜點來自Nita Gizdich，70多歲的她身體硬朗，說話速度飛快，在當地經營同名的蘋果與莓果農場，而她美味的水果派無人不曉。我們帶了一盒烤得金黃的派回去，內餡是澳洲青蘋果和黑莓，Victor會將熱騰騰的派附上梅斯卡爾酒冰淇淋一同端上桌。 

回到飯店後，我們在寬敞的四房別墅陽台上享用晚餐，頭頂盡是滿天星辰。Victor架起烤肉架料理從Phil’s Market帶回來的漁獲，燒烤的白煙遮住了他的身影。這是北加州美饌禮讚，也是心靈的饗宴，不過Victor身為自豪的墨西哥人，也為我們帶來家鄉的味道──他最愛的龍舌蘭：Clase Azul Reposado、Don Julio 1942和Reserva de la Familia Jose Cuervo。明天得開始節食了，我心裡想著，當然還有躲不了的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