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藝術藏家Allan與Mei Warburg夫婦將加州酒莊改造成世界級藝術殿堂。
長久以來,美酒與藝術品間便自然而然帶著獨特的親密關係。這樣的關係最早可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世界馳名的木桐酒莊(Château Mouton Rothschild)率先將酒標與藝術結合,在當時的經營者菲利普男爵(Baron Philippe)將米羅(Miró)、畢卡索(Picasso)到傑夫·昆斯(Jeff Koons)等藝術家的畫作及簽名印製到瓶身作為標籤的創舉後,自此風靡全球酒莊蔚為一種傳統。
時至今日,全球不計其數的藝術雕塑酒莊和釀酒廠已成為藝廊的分身,而頂級香檳酒莊更成為當代藝術展覽最有力的合作夥伴。
若要探討起人類如何將藝術與美酒一同視為與世界建立更深層關係的媒介,也許太過偏向心靈層面思考。然而,作為一個對這兩門學術都投注極大心力與時間的人(在成為葡萄酒大師之前,我曾在耶魯大學主修繪畫藝術),我相信這種連結的真實性,只是,因為在這個領域所激增的案例(其中多數是表面而唯利是圖的),讓我每每聽到關於「藝術與美酒」的話題時,都會特別憂心。
最近引起我關注的Donum,位於美國加州索諾瑪市,由丹麥時尚企業家Allan Warburg以及他在北京出生的妻子Mei所擁有。這對著名的環球旅行家夫妻現居在香港,同時也是中國和國際當代藝術的傑出收藏家,自從他們在2000年代初期接觸百花齊放的北京藝術圈起,就此走上藝術收藏之路,直至2011年首度正式跨足釀酒廠的經營,當時他們買下了已有十年釀造葡萄歷史的Donum,在幾年後開啟改造酒莊的計畫,以倍速蒐集當代頗負盛名的雕塑作品,現在已經增加到40件左右,其中包括一件草間彌生的《南瓜》(Pumpkin)雕塑與Anselm Kieferbh所創作以廢棄飛機造型所演繹《罌粟與追憶》(Mohn und Gedächtnis)。
然而,就連Warburg本人都對於將一座葡萄酒莊園打能打造成一個營利事業的想法為之莞爾,他認為:「將投資藝術品視為商業考量是不合理的,更別提釀酒了。」
平心而論,Warburg決定收購多Donum酒莊的決定相當符合經濟效益,他的兄弟Carsten本是Donum的丹麥進口商,因此Allen本人原本就對於該酒莊酒款十分熟悉及喜愛,當他們得知酒莊的原本的德國經營者陷入資金危機、意欲以非常合理的價格出售時,雖然有一些少數合夥人所看不見的的問題,但整體來說仍然是一項非常有商機的投資,預計五到十年後出售時即可望獲利,但是在大約一年後、當他們親自造訪這座占地約80公頃、沐浴在加州豔陽與徐徐微風的迷人酒莊時,Warburg隨即明白此酒莊將不會被出售。
隨地景變化的獨特形貌
有別於繪畫通常單向地懸掛在牆面展示,雕塑得天獨厚地具備了能夠和環境對話的特殊性,它們不僅走入了當地地景、與之融合,又因地景中的色彩、光影與映照而隨之轉變形貌。目前定居在香港的藝術與美酒收藏家William Zhao,回憶起數年前曾造訪此座酒莊的回憶說道「此處的雕塑藝術令人目不暇給,而且光用雙眼去凝視並不足以感受它們的全貌、讓人情不自禁還要起身走近它們身邊去。」
Warburg本人也會為每件藝術品尋覓在葡萄園中擺放的最佳位置。他留意到,有時藝術家對作品應該座落何處也有自己的想法,但通常還是由他決定。有時Warburg在購入藝術品時會把擺放位置也納入購買條件,這讓Warburg與藝術家能進行更緊密的合作。 他說:「我試圖選擇自己真心喜歡的作品,而不受所謂正確方向的指南影響。不同於策展人需要負起顧全對多方單位的責任,私人收藏中,我們只對自己負責。」
許多雕塑都設計成相似的銀色拋光鏡面,使它們能夠更貼近的融入自然環境之中,例如Richard Hudson所創作的金屬心形雕塑《好好愛我》(Love Me)或展望所創作的《假山石》系列 (Artificial Rock),為了與葡萄酒相互呼應,展現黑比諾葡萄藤層疊環繞在瓶身的意象。
Donum的釀酒師Dan Fishman認為葡萄酒的釀造其實就是一種土地的「能量」的捕捉,同樣的概念也能在頂級藝術中看到,以中國藝術家展望的作品為例,透過不鏽鋼材質展現中國傳統天然怪石的形貌,也讓他不由自主聯想到俄羅斯河谷所產出的夏多內酒特有的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