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會上舉起手指堅定敲下琴鍵上的第一個音後,隨之而來的是不允許從頭來過的樂章篇篇,陳郁秀的生命歷程同樣是下了決定後,就像節奏明確的進行曲表現出不悔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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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家中的琴房裡練琴,附近巷子裡此起彼的孩童嬉鬧聲,從門窗不斷竄進來,但媽媽坐在一旁緊盯著,內心只能哀怨地低咕:「為什麼我要練琴?為什麼我不能出去玩?」這是不少人學音樂的兒時經驗,對於白鷺鷥文教基金會董事長陳郁秀也不例外。即便父親是師大美術系教授、母親是音樂老師,從小便擁有優於其他人的藝術天分,但是相對於音樂,美術比較不感興趣,又覺得練琴好辛苦,期間還跟媽媽賭氣,一度想放棄音樂這條路,直到在一場音樂會上,聆聽了一位阿根廷鋼琴家來臺演奏蕭邦的「第三號敘事曲」後,當時還是國中生的陳郁秀,坐在位子上被浪漫曲風感動的淚流不止,小小心靈不禁盼望自己能像臺上鋼琴家一樣,有著自信與氣勢展現琴藝,之後她開始自動自發練琴,不再需要媽媽督促。

高一時,陳郁秀決定赴法國巴黎求學,當時就讀北一女的同學到機場送機,全都離情依依哭成一片,只有她不難過,因為即將迎接留學生活,因此內心感到十分雀躍,直到坐上飛機,中途停留香港換簽證、飛抵中東杜拜轉機,全都一個小女生獨自面對種種考驗,她才驚覺事態嚴重,於是想家掉淚。終於到了巴黎,當天她住進學校宿舍後,開始孤單的留學生涯,內心一番天人交戰:「如果我不適應法國的生活,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那就早點去適應吧,不如趕緊把法文學好,不如去交法國朋友!」於是,她慢慢融入當地生活圈,也就在那時結交了許多一輩子的好友。

面對人生的戀愛結婚的重要課題,陳郁秀同樣是一旦決定,便抱持堅定信念。回憶起,與丈夫盧修一的認識經過,當時4 個臺灣留學生約在巴黎拉丁區用餐,兩人事先並不認識,但是盧修一卻在第一次見面就對她說:「妳是我一生的牽手(妻子)。」之後飯局上宛如跳針般不斷重複,讓陳郁秀感覺不悅,雙方最後不歡而散,沒想到隔天,盧修一開始對她展開追求,在宿舍樓下等門,3 個月不間斷,才漸漸被他的誠意打動,之後盧修一從比利時轉學至巴黎讀博士班,兩人交往互動趨於頻繁,最後男方沒拿博士文憑,兩人便決定結婚,但是此舉卻讓女方家長極不認同,但她已認定這就是這輩子要嫁的男人。

後來喪夫,讓陳郁秀跌進人生谷底,當時讀高中的兒子放學回家,常見她不開燈,也不吃晚餐,一個人躲在房裡難過啜泣,每晚6 點,兒子就打電話回家提醒媽媽吃飯、開燈,她因此開始反省自己:「兒子都要考大學了,還要管我有沒有開燈、吃飯,我這是什麼媽媽?」後來她選擇振作,從整理丈夫的遺物開始,並寄情工作,只為療癒傷痛。2000 年,她被延攬進入政府工作,先是擔任文建會主委,後來擔任兩廳院院長等職,現在離開公職,她繼續用自己的力量,撰寫《文創大觀》等書,推動臺灣文化創意產業,希望能完成亡夫的心願:「他一直希望能建立臺灣文化的主體性,所以我做的文創就是詮釋我們的臺灣歷史文化, 經過我們現代知識科技,讓人認識鑽石般發光的臺灣。」由此再度見證了她一旦建立目標,就勇往直前的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