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的教育課程,或許什麼都學了,就是沒學過該怎麼愛人,因此對愛情、對婚姻許多人存著過多不切實際的幻想。時代基金會創辦人徐小波(Paul)與亞太青銀共創協會理事長曹平霞(Pat)的婚姻雖然都是兩人的第二段婚姻,但走了近20年,只見兩人感情越發緊密,他們與Tracy Huang分享成功婚姻的相處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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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平霞與徐小波。(曹平霞:外套╱Dior、項鍊╱Van Cleef&Arpels、手錶 ╱Piaget;徐小波:手錶╱ Piaget)

當精明幹練且交友廣闊的Pat說,「結婚第二天,我就發現我們兩個人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時,的確讓我大吃一驚。當然,她說的並不是與徐小波的婚姻,而是她的第一段婚姻。她毫不掩飾地說自己當時訂婚就後悔了,結婚前兩人只見了三次面,第一次是前夫家宴客邀請Pat一家人、第二次則是Pat家邀請前夫來家裡作客,這兩次兩人都只是遙坐對望,第三次是在父母慫恿下兩人去看了場電影。之後,就讀大四的Pat參加觀光局舉辦的歐洲訪問團,代表台灣到歐洲十幾個國家宣導觀光產業,一去就是兩個月。「那時候,我人還沒到飯店,信就到了;前夫還很積極地勤跑我家,幫我小妹家教數學,所以我媽愛他愛得要死。」回想起這段婚姻,Pat絲毫沒有失婚女性的那種怨懟,有時還會直呼說「沒辦法,他真的是太帥了」,如小女孩般地浪漫,她甚至正能量爆表地說:「這樣也好,我的三個子女都長得很好看,基因很重要。」

內向、不善交際的前夫,讓活潑外向的Pat最受不了的地方就是他完全沒有交友圈,為此,她還特地將他帶到教會,認識教會的朋友們,沒想到前夫一頭栽入,有天甚至跟她說他要去當傳教士,要到泰國深山處去傳教,也沒顧及Pat與三個孩子,「步調不同是導致這段婚姻無法繼續下去的最主要原因,當你發現你的伴侶停滯不前時,兩人的差距就會越來越遠。」Pat直言。

巧合的是,Paul也提及第一次婚姻不成功是因為兩個人成長速度不太一樣,有些人可能選擇粉飾太平,總認為婚姻應該白頭偕老,但他卻覺得如果雙方無法配合時,就應該要分開。若要說從前一段婚姻學到什麼,Paul認為是忍讓,並且留給對方私人空間,兩人空間重疊就很容易碰撞,產生摩擦。可能自覺自己不是個會為他人改變的人,Paul率直地說:「做人要自然,對自己的原則要堅持,就像穿衣服如果不是我喜歡的樣子,我絕對不會硬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折衷之道就是兩人之間畫條隱形紅線,互不侵犯,為彼此保留專屬空間,「所以我不讓Pat插手我公司的業務,同樣地,我也不會去管她的事。這並沒有一定的規矩,只是我們覺得在事業上,夫妻千萬不要在裡面,因為這是專業的領域;其實,我也不主張小孩進到我公司裡,因為這樣就排斥了很多專業人才,那些跟你打拼一輩子的人,最後你還是交由兒子接班;講到經營管理,還是必須要給對公司有貢獻的人成長的空間。」

Paul緊接著聊到自己的親身經驗,他的兒子在拿到法學碩士以及美國麻州的律師資格後,才跟他說自己並不想幹法律這一行,當時他反問兒子為何要花這麼多年時間取得法律文憑?兒子回說:「I thought I will make you happy.我想這樣會讓你開心。」而Paul也跟兒子表示,其實自己並沒有希望他繼承衣缽,這個誤解說開了後,兒子也就順理成章地追隨個人興趣,投入網站設計的行業。

談到如何經營婚姻,Pat從經驗中歸納了兩個重點:一則彼此尊重、一則互相仰慕;她指出,生活是很多元面向的,結婚後你不會只看到對方在工作上的表現,而是生活中很多私密的動作,包括上廁所等,很多夫妻可能交往了很長的時間,但結婚不到兩個月就離婚了,發現對方並非自己想像中的樣子,Pat思索後說:「就是真誠以待,然後,任何事情要替對方想想,就好像跳探戈一樣,你一前、我一後。」

但是夫妻爭吵總是難免的,Pat坦言自己會發脾氣、對方也是,這其實也無傷大雅,因為有時候大家互相爆發一下,可是回來一定要和好。「互相的願景很重要,沒有夢想的人是最可憐的,我們之所以能相處地長久融洽,我想關鍵是彼此都有自己的夢想,然後會互相扶持,Paul不會明目張膽地介入我的事,但他卻會默默地在背後幫我一把。」Pat動容地說,沒想到,這時Paul在一旁默默地補了句:「妳真的知道嗎?」惹得Pat邊笑邊說:「我當然知道。」

那麼已是花甲、古稀之年的兩人又為了什麼事爭吵?這時Paul解釋著說:「我不是在吵,我是在teaching。什麼事情都要講個道理、講出邏輯,我的專業讓我的道理講得很強。」而自己現在正在「教育」Pat的事竟然是環保,原來長年住在美國的Pat不習慣台灣的回收分類,「我後來發現這學生太不行了,所以我決定自己做,把她丟在垃圾桶的東西再拿出來沖一沖後,放到回收分類處,這樣大概做了五年吧。一開始還被她譏笑為『垃圾老人』。」

至於被問及吵架誰先低頭?Pat一馬當先承認,「其實生活要有些幽默,我有時候會在他面前跳一些亂七八糟的舞,我自己也覺得好好笑,你需要為生活添加一點娛樂,不要太嚴肅。當一個人很生氣時,你這樣一弄,他也氣不了了。」而Paul則一語點出重點,「夫妻要了解雙方的底線在哪裡,不要踩到對方的底線。」他說自己不相信親戚,而是相信友情,親戚關係中若沒有友情,那不來往反而比較好,這個想法卻與Pat大不同,Pat則和緩地表達自己的想法,隨著年紀增長她越來越體會到「施比受更有福」的真諦,講著講著,Paul插了話進來說:「我是娶她的人,不是娶她的親戚。這點妳就不太了解了。」兩人就在我們面前真實地上演了一場「意見不合」的戲碼,然而,從Pat的反應讓我也完全相信他們兩人就是這樣有肚量地互相溝通,因為最後她總結地說,雙方各自都有彼此的觀點,也不見得會被對方說服而扭轉,就像談判桌上的一條法則——彼此同意一件雙方都不同意的事是什麼,那就不要試圖去侵犯那個點。沒想到,繞了一圈,其實Pat也是同意Paul的底線原則。

這一對在各自的領域表現傑出的佼佼者,讓我們看見遇強則強的道理,儘管來自不同的背景,卻能夠一同成長前進,從旁人來看,他們互動之親密真切絕對不是堆砌出來的。訪談中,Paul曾反問我:「妳覺得愛情是什麼?」這問題在訪問後還是不斷在我腦海裡徘徊,我想應該就是像Paul所說的,完美的婚姻是騙人的,一段婚姻如果不是以離婚收場,兩個人學著如何相處,在相處中互相欣賞對方,最後做到少不了對方,這應該就是愛情吧。(平面攝影╱Kenny Yang、動態攝影╱林子惟、 造型╱Camille Chang、 化妝╱Vanessa Yang、 髮型╱Tom@Fl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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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波說,一段成功的婚姻就是兩人在相處中互相欣賞,最後離不開對方。(曹平霞:洋裝 ╱Bottega Veneta、高跟鞋╱ Dior、項鍊 ╱Arté、戒指 ╱Anna Hu私人提供;徐小波:西裝與皮鞋╱私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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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縭20年,徐小波與曹平霞兩人的感情依舊如同身上火紅的禮服般,那樣耀眼動人。(
曹平霞:洋裝╱私人提供,項鍊╱Van Cleef & Arpels;徐小波:西裝╱私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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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如賓  曹平霞認為成功的婚姻來自於彼此的尊敬與仰慕,這點從她的眼神中一覽無遺。(
曹平霞:襯衫和裙子╱Bottega Veneta,項鍊、手環和戒指╱Piaget;徐小波:西裝╱私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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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小波輕鬆自然地與曹平霞共舞,兩人互動如此親密,讓人只羨鴛鴦不羨仙。(曹平霞:皮革洋裝╱Longchamp,耳環和手錶╱Van Cleef & Arpels;徐小波皮衣由私人提供。)


徐小波、曹平霞伉儷封面拍攝花絮: